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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46米!华师学生成功登顶!

华南师大新闻社 晚安华师 2023-10-28

近日

体育科学学院2021级博士生朱倍锋

成功登顶高7546米的慕士塔格峰

他用脚步丈量高山

用身体感触自然

不断突破自我极限

攀登人生的高峰



7月29日凌晨1点,体育科学学院2021级博士生朱倍锋正式向慕士塔格7546米顶峰发起冲击,并于9点08分顺利完成无氧登顶。


慕士塔格峰(简称“慕峰”),海拔7546米,位于新疆阿克陶县与塔什库尔干交界处,地处帕米尔高原东南部,塔克拉玛干沙漠西部。慕峰山体浑圆,状似馒头,常年积雪,冰川广布,当地人称之为“慕士塔格阿塔”(Muztagh Ata),在维吾尔语中“慕士塔格”意为“冰山”,“阿塔”意为“父亲”,因此也被称为“冰山之父”。与西昆仑山脉最高峰公格尔峰(海拔7719米)、第二高峰公格尔九别(海拔7595米)三足鼎立,并称为“昆仑三雄”。



作为耐力型山峰,慕士塔格峰不像8000米“死亡地带”几乎必须吸氧,所以在有部分人使用氧气的同时,还有大部分人尝试无氧攀登。在登顶的过程中主要挑战为高海拔缺氧导致的严重高原反应,以及C1-C2之间冰裂缝可能危及生命。为此,它也被业界称为“8000米攀登的摸底考试”。


为什么热衷于登山

那是因为在漫长跋涉的登顶过程中

我们逐渐发现

人生所追求的远不止于此


  每一次攀登,都有不同的意义  



“人为什么要登山?”多数人会想到一百多年前珠峰首登者乔治·马洛里的回答:“Because it's there.”。在朱倍锋看来,这句话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意义,也许登山是一种“感觉寻求”,能彰显“人格特质”,亦或是呈现出一种“身份区隔”。但正如对这句话含义理解的多样性一般,山对每个人的意义、每一次攀登的动机,都可能生发于不同个体独特的人生轨迹。


其实,自2019年起,朱倍锋就开始尝试报名慕士塔格攀登,而早在2018年,他的计划就已开始萌芽。彼时,他刚刚考上以登山户外运动专业为特色的中国地质大学(武汉)体育学院硕士研究生,因此对于他来说,最初的攀登理由也并非马洛里那般玄乎,朱倍锋更多是把它作为获得体育学研究生职业规划中“国家一级运动员”称号的敲门砖。但在漫长跋涉的登顶过程中,朱倍锋渐渐发现,自己所追求的远不止于此。



根据国家体育总局颁布的《运动员技术等级标准》,男子“在中国境内登顶一座海拔 7500 米以上独立山峰”等条件虽然在当时看起来高不可攀,但仍为早年没有其他传统专项经历的他们提供了一丝希望。虽然本科时接受的教育让朱倍锋学习到很多包括登山训练、野外生存、攀岩攀冰、技术装备、行前计划等在内的理论与实践知识,但却从未有机会亲自涉足雪山。带着这么一丝年轻人的“功利”,朱倍锋的登山之路正式开始了。


攀峰计划藏在心底

万事俱备 直面挑战


  “慕峰离我们从未如此之近”  



作为学生时代的终极目标,慕峰并不是直接就可以前往的。国内的“安全文化”要求攀登者具备一定资质,对高海拔相关风险有充分的“身体认知”,即在行政流程上,国内攀登7000m及以上山峰就必须拥有至少5000m以上山峰的登顶证书。


为此,朱倍锋先后登顶了位于青海的玉珠峰(海拔6178m),位于四川的四姑娘山大峰(海拔5025m)。在登顶玉珠峰的2019年,朱倍锋第一次尝试各种途径来报名慕士塔格。但由于该山峰须提前三个月报国家体育总局审批,6月22日才成功登顶玉珠峰获得登顶证明的朱倍锋显然已无法赶上7、8月的窗口期。值得庆贺的是,那个7月,远方传来导师和同门师兄师姐登顶的消息。



2020年初,突如其来的疫情打断了朱倍锋的攀登计划。不过,为了完成一直以来的目标,那个冬天封闭在家的朱倍锋仍维持着徒手训练,甚至解封时心肺状态达到了近几年的最佳水平。2020年4月,大家对慕峰的攀登机会还并未悲观,然而,之后的形势急转直下。且不说大为紧缩的名额,即使是7月顺利获批前往的几支队伍,仍因疫情隔离在了山脚下。慕峰位置较为偏远,医疗条件差,且高海拔人体免疫细胞活性减弱,任何病痛都更难恢复,因此防疫往往极为敏感。无奈之余,攀登慕峰的计划只能被朱倍锋深深埋藏在心底。



2021年和2022年的每个上半年,朱倍锋都在为慕峰攀登做着各种准备。对于热衷锻炼肌肉的朱倍锋而言,长跑、爬楼、变速跑等一些自己不擅长的项目,每年都会占据朱倍锋大量训练时间,哪怕是繁忙的硕士毕业季和博士第一学年。有时朱倍锋也会很苦闷吐槽:“别人锻炼是为了排解压力,时间太紧可以不练,自己训练是越练越有压力,时间再紧也得练。”远在武汉的队友结伴一起开跑一起拉练其乐融融,而身在广州的朱倍锋看着群里的训练计划却总因为时间、场地条件不够等徒增焦虑。即便如此,这两年的慕峰终究没有给予朱倍锋机会。


之后,2023年的报名之路同样曲折,朱倍锋已然盘算,如果计划再往后拖延,到时毕业压力增加、身体状态下滑,自己可能就放弃学生时代攀登慕峰了。幸得高山公司工作的师姐,以及硕导李元教授的鼎力相助,连同波波、梅梅两位同门,朱倍锋选定了7月11日-7月29日的登山周期。该时间正逢学校暑假,在与博导邓星华教授沟通后,也获得了大力的支持。



虽然老师也关心朱倍锋年龄增加以及阳康后的恢复状态,但一直以来的训练还是让朱倍锋给予了老师肯定的回复,同时,老师也鼓励朱倍锋向学校申请了一面校旗前往,希望他能带上华师人的精神一同前往。目标再次明晰,朱倍锋倍感欣喜:“慕峰离我们从未如此之近。”


攀登高山的艰险不止一件

所幸脚下的每一步都算数

那些跌宕与起伏

都鞭策着我们不断向前方奔赴


   “常人难以想象的举步维艰”  


初遇时的“下马威”



慕士塔格峰在海拔7500米左右地区,平均气温在-20度,最低可达-30度,最大风力9-11级,通常风力是7级左右。这里天气频繁变化,即使在夏日,山上也可能风雪交加。干燥寒冷的气候、复杂多变的天气、滴水成冰的温度、寒气刺骨的风雪,这些现实因素无疑给登顶计划增加了重重困难。



在攀登的过程中,让朱倍锋在个人生理层面印象最深的,还要属即便自己凭借以往的知识与经验进行了谨慎应对,还是干燥至手指皲裂、每天流鼻血的气候,以及由高反所引起的每日失眠与头痛。同行的梅梅在大本营能吃能睡,但每次突破更高海拔时也会不断地呕吐。尽管高原反应存在很大的个体差异,但慕峰带给大家的“下马威”还是不小的。



历经辗转,他们于7月11日与大部队集合于喀什,7月12日前往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7月13日经204国道后徒步缓慢前往大本营,7月14日于大本营修整再适应,随后是不断适应海拔高度的“一拉”(轻装徒步至ABC 5200m以上并返回)、“二拉”(重装徒步2日分别夜宿C1 5500m、C2 6200m并返回)等。


陷入“是否吸氧”的纠结



根据计划和专业的高山气象预报,7月24日应当是他们组冲顶的最佳窗口期。因高海拔缺氧和身体免疫细胞活性的不足,高海拔攀登正式冲顶周期前一般会选择下撤一定海拔短暂修整,保障至少一整晚的充足睡眠以恢复体力和病痛。因此,在7月21日之前,他们完成了二拉和下撤塔县(海拔约3200m)的修整。而正在此时,他们开始了是否应该订用氧气的思想挣扎。


7月19日,在C2(6200m)的傍晚,朱倍锋感觉到自身出现了明显的意识不清症状。比如当自己戴手套时,无法数清自己的手指;将手伸进包里摸东西,眼前隐约出现了包内物品的幻觉;回复信息时,他需要刻意集中注意力。这类醉酒般的反应让朱倍锋想到一种非常可怕的高山病——高原脑水肿



“这种疾病一方面会对机体产生直接损伤,另一方面会导致人们产生幻觉,严重时可能会使人在高海拔极寒地区感到‘炎热’而脱去衣服,甚至在悬崖边解去安全装备一跃而下,另据部分山友讲述,慕峰地区也曾出现‘看到彩虹’、脱去装备的案例。”因此,这种一不注意可能留人性命的疾病,使朱倍锋大为紧张。


朱倍锋开始怀疑自己的体能准备是否充分,同行的波波也得到提醒,认为他们这两个肌肉含量大的家伙也许各自背上一瓶高山氧气才是稳妥之举。那两天的思想斗争结果是不用氧。在对个人物资补充、运输等作了精密的规划后,他们于7月21日回到大本营,并于次日向顶峰发起第一次冲击。



可天有不测风云,7月22日正式开启冲顶周期的下午,海拔5000米以上下起了暴雪。为了尽可能减轻负重节省体力,朱倍锋提前将冲锋棉手套运送至C1,并将羽绒并指手套交予背夫,仅使用了一双抓绒手套,在抵达C1前感觉几乎冻掉手指。“一夜过后,帐篷几乎完全被暴雪掩埋,起夜时密闭空间极度干燥与缺氧。”这一切都让朱倍锋即便极力呼吸仍头痛不止。


当时由于信息的失真、理由沟通的不畅,队内出现了各种分歧,这一切都使原定的冲顶计划“雪上加霜”。C2-C1多冰裂缝,完全撤至大本营约须4-5小时时间,加之部分队员的时间规划等问题,最终,除不到10名A组队员坚持留在C2继续等待冲顶外,其余队员全部下撤至大本营,第一次冲顶周期宣告失败。



朱倍锋的小团队撤至大本营得知次日不会再出发后,不久便包车再度撤往了塔县,而晚上的大本营据说是风起云涌,甚至一度处于肢体冲突的边缘。在平静下来有信号查看未来的高山气象后,他们懊悔24日绝佳冲顶天气的同时,也再度因未来周期10-20mm降雪量的艰难天气而陷入纠结——一位长期担任高海拔攀登领队的师兄表示,自己有一期队员便是因低温加低氧集体出现幻觉而全军覆没。是否吸氧的问题又一次摆在“结果导向”的他们三人面前。


母亲在电话里表示不论如何先保证安全,给予了朱倍锋极大的宽慰,他也几乎确定了要使用氧气。当然,朱倍锋受到的鼓励远不止于此,师姐手里的中科院气象数据、无氧攀登经验对未来从事相关行业的意义等,将他们拉回无氧攀登的赛道,打算放手一搏。


冲顶前的万全准备



7月25日,再次回到大本营。经过“三拉”的适应以及塔县“醉氧”的表现,虽然肌肉已经掉了6斤,但朱倍锋自认为至少在高海拔适应方面还是要比之前更好的。尽管如此,正式出征的前一晚朱倍锋还是感到非常紧张,在仔细计划了一遍次日需要分装、携带的物资后,吃了一粒褪黑素方才入眠。



26日,第四次踏上路途,一切已经不再那么新鲜。没有太多人再去拍摄风景照,同行的山哥也将各种摄影设备扔在了大本营,外人看来颇感新鲜的雪原此时更多剩下了枯燥。26日BC—C1历时约6小时40分,27日C1—C2历时约6小时,28日C2—C3历时约7小时30分。“每天的路途也许只有2公里出头,但登上高山雪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举步维艰,甚至已然经历三次拉练的适应后仍会有队友力竭倒地。”但朱倍锋知道,在无尽的雪花飞舞中,冲顶的日子就要来了。



这是一场关于自由与热爱的生命之旅

我们去攀登高地 去开拓视域

征服脚下的每一处崎岖

沿途是素裹银装

尽头有顶峰曙光


  “真的登顶了,有种快‘破防’的感觉”  



7月29日凌晨12时许,仅入眠三四个小时的他们在向导的叫醒声中急迫却又不敢急速地爬起。他们艰难地套上连体羽绒服,穿上拉链顶翻指甲盖的高山靴、踏雪板,匆忙啃几口小面包便戴上头灯、背上冲顶包、拾起登山杖进发。朱倍锋回忆:“这是整个登山周期在高海拔动作最赶的一次,不到1点我们就加入了前行的队伍。”


夜是漫长而又迷幻的,在夜间的低温、缺氧以及缺觉的情况下,朱倍锋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梦游还是出现了幻觉,总感觉有人在朱倍锋身旁开道。“这一程不再有隔一阵子集体卸包的‘大休’,我们走在队伍偏后方,甚至很难停下来喝口水,因为一停下来黑夜里七八盏灯就过去了,心理上会很慌。唯一记得的停坐只是出发不久给羽绒手套内增贴暖宝宝。”事后,有氧冲顶的山哥说他们一起在路上睡了一觉,朱倍锋才知道自己是有些失忆了。



整个过程直至黎明,朱倍锋才逐渐恢复意识,只记得那时碰上了梅梅,她在边走边吐,已经吐不出东西了,给她水、能量胶和葡萄糖都吃不了。“感觉离山顶不远了”,朱倍锋鼓励她一起走。“行百里者半九十。”摒弃多余的杂念,此时他就是要继续前进,只待登顶一刻,为此他一路上付出了诸多努力。他坚信,希望就在前方,一直以来的愿望终将变为现实。


雪天的浓雾遮住了朝阳的浪漫,天气并未赏赐攀登者们“山顶看日出”的机缘。只是走着走着,遇到了越来越多下撤的人,有人鼓励着“山顶不远了”。就这样一步两呼吸地挪动,地势渐平,朱倍锋隐约看到了先已抵达拍照的波波、鹏哥、文哥等的身影,象征顶峰的雪堆也逐渐清晰。



终于,北京时间2023年7月29日,朱倍锋掐了一下手表截图,时间定格在早晨9点08分,慕士塔格7546米,他们登顶了!



“心情还是挺复杂的,可能因为疲劳,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但那么一瞬间5年的各种情绪涌上来,真的登顶了,有种快‘破防’的感觉。”万般情绪在心头,还没来得及收拾整理,在向导的催促声中,排除万难登顶的朱倍锋和伙伴们又不得不再去面对,在一天之内从7546m下降至4400m巨大海拔落差这一难题。


矢志前行

为勇往攀登镀上璀璨光泽

热爱和坚持织就了层叠冬裘

可以克服阻碍 抵御严寒


  “虽险象迭生但又不虚此行”  



“登山界常有‘40%体力上山,60%体力下撤’的说法,因为下山时的精神懈怠往往更为可怕。”顶峰-C3这段路程,朱倍锋不记得自己休息了多久、睡了多少觉才缓慢完成,但令人高兴的是看到后方的梅梅、山哥等也都先后登顶;C3-C2,在公司向导次仁多吉队长的手把手步法教学下,朱倍锋才少了些滑倒,但撤到C2时,大部队还是快要开拔了。



最为惊险的事件,也正发生在C2-C1段下撤路程。由于需要沿路收拾留在每个营地的装备,本来下C2就晚的他装好包出来已经看不到本公司的向导了。朱倍锋只能跟随一位拖拽着物资、“似乎”是向导的人继续走,但也因为摔了几跤很快跟不上,又落到其他公司的队伍中,直至冰裂缝区几波人都慢了下来。在没有冰裂缝、相对安全的雪坡上,他们有时摔倒后便会索性沿着别人的行走轨迹坐着“屁降”滑行一段以节省体力。然而也正是这一动作使朱倍锋此程差点无法归来。



“在一段下坡我又摔倒了,‘屁降’2秒后有些偏离主路,突然发现这段向左倾斜坡面的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冰裂缝。使劲借助踏雪板和雪杖的摩擦,我刹住了车,但躺在斜面之上才发现,左侧的冰裂缝边缘离我不足2米。”沉重的背包使朱倍锋丝毫不敢乱动,怕一尝试翻身就会被它带进深渊,除了呼救他什么都不敢做,身后的女队员担心体重太轻无法拉动朱倍锋,一边帮他呼救一边小心让出朱倍锋右侧的位置,直到后方向导跟上,才将他拖离危险的边缘。


后续下撤至大本营时,已是7月30日凌晨两点。朱倍锋心有余悸地吃下一碗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回到大帐篷与几位患难之友一起回顾这风雪中的25小时,直至凌晨四五点。“这次攀登,虽险象迭生但又不虚此行。”朱倍锋表示。



苦难后所有人都归心似箭,即使30日白天集体下撤到美丽的喀什,多数山友也只再留1晚相聚后便飞往各自的家乡。原打算回大本营多待半个月“田野考察”的朱倍锋,也在“无车再上山”等理由下选择了购买了8月1日的机票。慕峰此行,匆匆落下帷幕。


在进入体育科学学院攻读博士的2年来,朱倍锋一直顶着“户外玩家”的标签。而事实上,虽然前有硕导“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嘱咐,有母校校长“既要坐得冷板凳,又要登得大山头”的寄语,后有体科院体育人类学、体育社会学“深入田野”“深入社区”的熏陶,但近2年他实际参与的登山、户外活动寥寥,与实践的脱离时不时成为博士期间研究推进的困扰。



本次慕峰之行,让他重新认识了探险活动中人的多样性,在更有特色的环境中结识并与诸多爱好者、从业者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期望为未来的研究打开突破口;而慕峰的高度,也为朱倍锋在户外领域试图成为“局内人”增添了更多的信心。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近些年地理高峰的突破,至慕峰便该告一段落,接下来,朱倍锋正整装待发,去攀登人生的又一座高峰。


踏山而上 心向远方

不管多么险峻的高山

总是为不畏艰难的人

留下一条攀登之路

人生如山

我们都是勇敢的攀登者

翻山越岭 直至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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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稿丨朱倍锋

图片丨由受访者提供

执行编辑叶青桐

责任编辑丨郑宇云 吴建国 卢嘉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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